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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听里,张清芳的《等待》,唱到凌晨三点,天就快亮了。
我是个害怕强烈阳光的孩子,总觉得肆无忌惮的阳光会透过我的骨髓照到我内心最阴暗的角落,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突然刺痛我。心知肚明的缺点暴露在阳光下。我会疼痛,会不知所措。于是,看不到黑暗的来临,我会恐惧。喧嚣的阳光照出岁月留下的印记,一瞬间仿佛已垂垂老矣。
拉紧窗帘,还是透过对面工地上浑浊的灯光。
刹那间,头开始疼。
隐约而持久的疼痛。
窗外,做生意的人已经开始沿街叫卖。楼道里响起下夜班的人的脚步声。白白的鸽子灰色的天空下不留痕迹的飞过。
这是我纵着的阴天,那么喜爱。湿湿的,阴沉沉的,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水香。开着的窗,被冷风掀开的帘子,清爽的齐肩短发,无欲求的心。这个时候,我是全身心的放松。
我披一件宽宽的YISHION格子衬衫,抱着膝坐在床上,这个姿势看起来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我静静地看,窗外,喜爱的风景,像在张望久违了的幸福。于是心里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了起来,可玻璃窗映出的我的脸却依然冷漠,无动于衷。
沉默,始终沉默。
2002——2003的一年,我学会了沉默。
不知为何。
我深深知道这不是冷漠。
只是我不知如何走下去,不知是否应该继续等待张望了一生的幸福。这一生不长,今年,我21。
等待的日子,会有深刻的疼痛,记忆犹新。
头脑反复闪现那夜的梦境,不可遏制的想起,然后,泪流满面。
电话里,我问父亲,您知道那个七月我的心情吗?
父亲不答。三天后,一封信寄到我手上。短短的父亲的一篇日记:女儿,我知道你心中的焦虑,一道简单的数学题,聪明的你,竟然面对它,手在发抖。这样下去,高考的数学卷你何时能答完?……孩子,但愿你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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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所有的无助和急切全都在他心上。
而他又是那样不愿给我压力。可最终,我还是辜负了他。
这不是噩梦,可醒来,我却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一纸未到的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通知书,竟折磨我这么久,这么深刻。与我一起心痛的还有那爱我的爸妈。
一年后的今天,我依然为我心中那简单却遥远的小幸福而努力。虽然我并不确定,我是否可以抓得到它。可是我不敢放弃。
却仍有很多人以为徒劳无用,却仍有很多人以为唾手可得。多么不负责任的以为。
我渴望他们能真正地了解我,为我着想,懂得我所有的付出与努力。
而不是强迫,责怪。不是阴魂不散的打扰。
可能,我真的是个自私的孩子。
付出得不到回报,我会哭泣,吵闹,无缘由地责备无辜的人。
其实,我明白,很多人都是如此。我不必对自己过分苛责。
只是,你是例外。
我让你等待太久,耗尽时间精力。
我早说过,不要继续等待。因为,我也在追逐我期待的幸福,尽管那只是一纸薄薄的通知书和父母宽慰的笑脸,但是,对我来说,它们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只是,我们张望的幸福并不相同。
真的对不起。
虽然没有同样的期待,但我们有同样真切的关怀。
只是你的关怀是我,我的关怀是父母,是梦想。
我不玩感情游戏。我不愿意伤害关心我的人,任何人。所以我拒绝,在我还没有找到我期待的幸福之前。
窗外灰蒙蒙的天,我的心情在这种天气中,绝对沉静。
我想知道,一些话怎样说,才能避开你的疼痛。我不愿承认自己的绝情。因为我有爱,我爱我的父母。
请相信我不是真的残酷,因为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因为有很多,我要完成的梦想,牵绊在我的周围。
其中,一些是自寻的,一些是命定的,我无法放弃。
付出太多,不知离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继续追逐。
你的等待不短,我深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不指望你最后不会放弃,如果离开会更快乐,请你放弃,张望了一生的幸福。祝你开心。
我不是存心故意!只是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如我们所愿,如果事事可以按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那就不会有眼泪和无奈。
而我们也终要在伤痛中一天天长大,长成可以笑看云起的孩子,坚强的孩子。
快停笔的时候,这个东北小城终于下了一场透明的雨。
雨后的天空能够,蓝得美丽。我的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微笑,我们会长大的。
我在继续等待,张望了一生的幸福。
而你,又会怎样?
不管怎样,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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