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塬上的乡思

走开；有多

雪塬上的乡思

  □张银江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阳光煦暖。我驾驶着摩托车和妻子儿子离开客居的那座山城，沿着312国道一路疾驰，随着油门的不断陡增，速度愈来愈快，道路两旁的广告牌，树木，屋舍，一座座光秃秃，灰白的大山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回乡下农村的想法，早在上个星期就决定了。

  几年了，我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雏雁，不住的迁徙，不停的觅找新的栖息地，又如一粒蒲公英的秕种，飘落于那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心底萌生的那束根系依旧没有扎入这块日渐熟稔而丰腴的土地。一想起村口柳树下母亲守望的目光，父亲苍老的面孔，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女儿，我的心陷入一片迷茫和困惑中。

  离开土炕窝的时间仿佛就在昨天，要不是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要不是女儿冻僵的小手贴在我的脸上，要不是厨房里飘出来的那缕土豆的味道，我还会赖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趴在软绵绵的炕上懒得穿衣服。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这大抵是我起得最晚的一个早晨，也是我回到家遇到的第一场大雪。

  院子里的雪，父亲已用推车运到离家不远的冬小麦地里，屋顶上的积雪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挂在屋檐下铁丝上的那串干瘪的辣椒，透着深红的焰火，温暖了这个清冷，白色的世界。

  院子的中央，砖砌的花园里，一棵还未长高，露出芽苞的杏树，显得纤细，瘦弱，树桠上裹着一层御寒的塑料布，那是四岁的女儿亲手用了一天的时间裹上去的。女儿对我说，天气冷了，小树也要穿上棉袄，不然小树会冻感冒发高烧的。

  女儿无意间的一句话，确让我感到惭愧和内疚，女儿好像园中那一棵小树苗，需要父营养品真的适合每个人吗母的呵护和关爱。这些年来，我一直漂泊在外，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曾经为这个家庭含辛茹苦，付出了一辈子辛劳的父母，这个冬天，我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午饭熟了，是妻子特意从城里买的鸡肉，炖的是鸡肉土豆块。母亲坐在依窗的沙发上，从汤盆里挑出几块鸡肉夹进儿子的碗里，儿子瞅了一眼妻子，举动有些拘谨，显得不好意思。母亲看着儿子的表情，轻睨了一下妻子。妻子对母亲说，您留着吃吧，孩子在城里吃过了。母亲什么话也没说，我只看到母亲又把一只鸡腿夹给了女儿，女儿捧着鸡腿，使劲地啃了起来，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妻子的眼里噙着不易察觉的泪水。

  其实，在父母的心里儿子就是院里的那座花园，而孙子就是园中成长的小树。父母没有走出过大山，也不不知道大山之外的世界，父母认为只有这个园子才是他们眼里真实的世界，他们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守护着，坚守着这个园子。

  饭后，我领着儿请问头上长白斑是白癜风吗？子，女儿到外面的土场里，堆了一个低矮的雪人，儿子曾把父亲戴过的一顶褪色的草帽扣在雪人的头上，经历了几十年风雨沧桑的草帽，已破烂不堪了，女儿找来了母亲撸过蒿草的耙子，为雪人添了一只胳膊，我用树棍在雪人的脸上划了一道凹陷的嘴巴，看着那个傻憨，咧着大嘴巴的雪人，我禁不住笑了，是儿女无邪纯贞的笑声剪去了我记忆中许多苦涩的往事。

  日影逐渐西斜，我和妻子儿子又要回县城了，若时间太晚了，骑摩托车行路不方便。临出门时，我发现母亲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蘸在车身上的泥巴，父亲把积攒下来的钱偷偷的塞进了儿子的书包，妻子亲了一下站在母亲身旁的女儿，她圆圆的脸蛋上荡漾着微笑，女儿紧紧的拉着妻子的手，不愿意松开，我似乎看到女儿向往城市的目光……

  眼前的道路向远方不住的延伸，身后雪塬上的村庄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淡淡的暮色中……我是带着绵绵的牵挂和无尽的乡思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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