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您在那边还好吗-

jitki

  姥姥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穿着灰布对襟夹袄和免裆裤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样子。直到现在，只要听到“小脚”这两个字，我的脑海里都会出现姥姥的身影。

  姥姥头回从老家来时，身板尚好！头发黑黑的、亮亮的，在脑后挽成一个纂，很精神。我那时还小，常常扔下书包，就窜上姥姥的背上，于是姥姥便背着我，在部队的营房里，边走着、晃着，边讲着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故事。姥姥的脊背，成了我童年快乐的港湾。

  我最爱吃姥姥炒的花生米。姥姥称它是“五香花生米”。后来知道了它的做法：先是把花生米，浸泡在放有各种调料的盐水里，过一段时间，再捞出晒干。再用温火在大铁锅里均匀地翻熟，为了使花生受热均匀，还要在锅里放些淘洗干净的沙子。那暴皮的花生，看着就流口水，一咬，又香又脆，那味道就别提了。逢年过节，姥姥总会寄来个邮包。不用看，里面肯定有“五香花生米”！我说这些在今哪家医院有治疗银屑病最好的药天的孩子看来，可能觉得不算什么，甚至觉得可笑。可在那买什么东西都要票的日子里，这颗颗包含着慈爱亲情的花生米，曾给我的童年带来怎样的满足和难忘的记忆！

  姥姥最后一次来时，走路已有些犹疑，有时不得不借助墙壁阿司匹林儿童慎用或桌子什么的。尽管头发早已灰白，可梳得还是那样利索整洁，虽然为此花费很长的时间。我那时，正一门心思考大学，和姥姥的话就淡了许多。现在想来，是我有意在给自己找借口冷落她老人家银屑病早期应如何治疗，可是姥姥却从来没有怪罪我罢了。

  不久,姥姥就突发了脑溢血.在送往医院的车上,姥姥的眼神已浑浊不清，她只是用布满青筋的手，使劲地握着我的手。似在嘱咐和安慰着我，又似在即将离开人世时向我表达最后的牵挂和惦念！

  说来是个奇迹，一个月后，姥姥竟能自己扶着墙站起来了!姥姥的最后的愿望就是要回老家，姥姥说她死也死在老家.我知道，她老人家是不愿再给我们添麻烦，不愿离开那个生她养她的土地！

  一年后，我和母亲回老家看望姥姥。临近村边时，忘见一个戴着草帽弯腰背柴的老人,我们赶紧上前打问。,等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姥姥！她的脸色灰黄灰黄的，稀稀的发丝被风吹得乱乱的。我的鼻子一酸，强忍着就要溢出的泪水说”姥姥----你好吗?----。”

  姥姥慢慢回过身去,什么也不说,只用衣袖抹眼泪。

  我们在姥姥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临走的时候，我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都给了姥姥。我有预感，这一别，恐怕今生就再也见不着姥姥了。姥姥有个习惯，寂寞的时候总爱细细地数钱。把它们反反复复地按大小整齐地叠齐，再用手帕一层一层地包好。

  姥姥接过钱，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地说，“这是小义给我的钱，我收下……我收下……”。姥姥也许早已忘记了，您曾多少次背着我母亲，给过我的零花钱了。您老人家就用外孙的这点钱，给自己买些喜欢吃的东西吧！

  姥姥走之前，象是早有了预感似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穿着早给给自己准备好的寿衣，躺在自己的屋里走的，走的是那样安详、从容、平静。

  事后我姨告诉我，姥姥始终没有花我给她的钱。

  姥姥！……您在那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