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待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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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待的象牙塔
  

  无待的象牙塔

  ——秋水

  

  

  我桌前挂了一幅字画：无待。时间的沉淀使它泛出微微的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的医院服务很好黄晕。

  那突兀的笔锋又让我想起了他清瘦的面孔。他是我高中时的同桌。性格内向，虽不善言辞，却有一肚子的墨水，其新异的文字常见著于报端。然而在高三上学期，他退了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幅字画是他留给我所有的牵挂。清楚的记得，他走的时候，正置深秋，心情如满地堆积的黄花。

  此后，我们再也不曾联系。直至五年以后的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才见到他，那时候他在 X 军校就读，人也大变样了，当然这是后话。

  　　

  其实，象牙塔完全可以用世人眼里的“围城”做类似的解释：“塔”外的人想进来；“塔”里的人想出去。至少我是这样。其实，我早已不把自己归为“天之矫子”一类的了，因为我的生活很平淡，确切的说应该是很平庸。刚来时候的满腔的热切被生活的潮水袭得粗糙而又平静。渐渐地，不再做无所谓的挣扎??尤其是在相恋五年的梅子告诉我她已经结婚并且很幸福的时候。曾经的承诺在现实面前是如此之苍白。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祝福她之外。

  一个人长大一点很重要，这样他才会冷静。好好地瞧瞧自己，也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感。其实一些东西是很容易从指缝间溜走，歇斯底里地想抓住，却剩下空空的一片。

  那时候，我的心情正如字画上两个字所表达的：无待。

  日子过的颓废起来的时候，我看不见什么，眼睛是虚设的，周围没有光，一片黑暗之中。存在既是一种无待。

  　　

  我知道是有必要找点事情做的时候了，一打发我这无待的生活。时逢学校新创刊的《 Q 报》招聘编辑。一向对文字比较敏感的我还是去应聘了，虽然专业不对口。面试我的女孩后来成了我的同事。后来知道她叫小 L ，是学文的，说起话来犹如夏日山涧的丁冬丁冬的溪水那么动听。

  那些日子，我把满腔的热情投入到《 Q 报》上，渐渐地工作有了些起色。虽然有时候我会很累，倒也很欣慰。这正如自己精心培育的盆景，经过施肥灌溉，茁壮成长，并开出鲜花来一样。

  是的，只有付出了，才会有回报。

  　　

  编辑部。

  小 X ，你的围巾很漂亮哦。刚进来，小 L 便向我嚷嚷。

  谢谢，是我“前任”女朋友送的。说的轻松，但内心却有些酸楚。

  那她现在呢？

  嫁人了，很远的地方。

  噢，是昭君出塞吧。

  我耸肩，不禁有些佩服小 L 的幽默了。

  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那次我和她坐的很近，低头的时候，我闻到她的发香，大概用的是飘柔吧，要不就是风影，总之，让我陶醉。

  宿舍。

  晚上的男生宿舍是最热闹的，尤其到了熄灯之后。熄灯半个小时内是我们的“半休眠”状态，也是我们乱侃的时间，什么都可以入题。例如你可以谈论国内外的新闻，也可以讨论歌星们的菲闻；你可以给班里的 mm 打分，也可以谈论某老师穿的时尚衣服等等。俗称“卧谈会”。

  那晚，我说，一个女孩突然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说明什么？譬如说，她想了解你以前的女朋友。

  她开始喜欢你了，弱智！

  你小子，恐怕是要走桃花运了！

  到时候别忘请客哦。

  我不禁有些兴奋。午夜的会议象潮水般涌来。我用呓语压迫着它，只倾听自己不断的诉说。我望着墙上那两个深沉的字：无待也许正是在期待。

  昨夜西窗残梦里，一霎贪欢，不似人间世。恨来迟，方醒易，梦里惊异，何况醒时际。

  　　

  图书馆门前有个 English corner （英语角）。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我的口语不太好，我着已被我家乡化的英语和人交流着，颇含滑稽。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老乡——小 Y 。学理的，很真诚的那种。

  西门外有一条街，虽不繁华，倒也热闹，尤其到了晚上。昏黄的霓虹灯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小商贩的吆喝也给这个曾经是七朝古都的 K 市增添了一些文化底蕴。那边有一个小面馆很不错，确切的说是小 Y 说不错才对。因此，我们经常去那里吃。

  多吃点面，这阵子你好象瘦了。她眼里闪着动人的光。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顺口说到。

  她突然停住了，静静地望着我。

  我倒有点不好意思，“吃面，吃面。”我掩饰道，“趁热，暖和。”

  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所谓的“伊”是谁。是小 L白癜风医院讲四点诱发白癜风的原因 ，还是小 Y ？或许二者都不是？

  我不禁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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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来电话了，她说她已经为人母了，是个男孩，叫济济。同时她还说，她离婚了，因为丈夫有了外遇。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安慰她，只是想让她等我。

  她却笑了，不，你认为这样现实吗？

  我发现我无法说服梅子。

  挂掉电话，我的心在抽搐，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依然爱她。

  　　

  编辑部。

  小 Y ，最新消息：香港一位著名影星跳楼了。小Ｌ说话的时候，把嘴张成“Ｏ”型。

  　　这又怎么了？那人是你男朋友吗？我戏谑到。

  　　见鬼！不过他可是把自己结果在愚人节那天哦。

  　　在哪天都一样，正如王国维当年为文化所困在端午节的前一日投湖是一样，不过他是为情所困了。

  　　少兴！小Ｌ不由得骂了一句。

  　　良久。

  　　你会跳吗？小Ｌ或许是不甘服输，又问到。

  　　不会，我离不开你啊。

  　　什么？小Ｌ诧异的问。

  　　噢，我是说，我离不开编辑部啊。

  　　哼！高鼻梁，深眼窝，厚嘴唇！小Ｌ似颦非颦的时候更可爱。

  　　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鼻梁高说明我线条突出；眼窝深说明我目光深邃；嘴唇厚说明我忠诚老实。

  　　她自知理亏，不再说什么。

  　　宿舍。

  　　今日“非典”新增病例Ｘ人，死亡人数ＸＸ人。室友按惯例汇报了今天的非典疫情。

  　　我控制不是想小Ｌ，于是我不答话，只是心里想：非典时期也要有爱情噢！

  　　张国荣跳搂了．．．．．．

  　　他跳搂与否与我的爱情无关。

  　　我发现我无法控制想念小Ｌ，那时候，我的思念如北方涌动的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在我的心岸发出噗噗的声响。

  　　那个春天，我在思念中度过。

  　　

  华灯初上。

  　　老面馆，老朋友。

  　　小Ｙ吃面的时候很认真，很可爱。

  　　老乡，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对她说。

  　　那，那．．．好啊。她有点诧异，显得语无伦次。她对你很好吧。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我的声音很小，被外面的吆喝声淹没了。

  　　虽然已经是季春了，但晚风还是有点冷。小Ｌ要求让我送她回去。

  　　我们顺着西门那条路走了很远，昏黄的灯光下是两个人的影子。我突然感觉有点酸楚，一年四季，都是她一个人穿梭于这条街道吗？

  　　

  　　传说丘比特有两支神箭，一支是金箭，它代表着爱情；一支是铅箭，它代表着仇恨。有这样一个原则：当他把金箭射出的时候，他一定也要把铅箭射出。也就是说，当一个人选择了爱情的同时，他同时也要选择了仇恨。所以这便是梁山泊与祝英台的爱情为什么那么壮烈的原因。

  　　小Ｌ讲故事的时候很投入，我听故事的时候也很认真。

  　　我被深深的打动了。于是我说，小Ｌ，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女人是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男人的，舞会结束后，男人找到女人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你做一切事情，我想我会的。于是他们结婚了。婚后，女人做了全职太太。一年之后，女人做了母亲，男人却不再回家。最后女人和男人离婚了。女人二十三，男人二十五。

  　　我讲故事的时候很投入，小Ｌ听故事的时候也很认真。

  　　我想没猜错的话，女人是你的前任女朋友吧。小Ｌ向来都是很聪明的。

  　　我点头，问，小Ｌ，你眼中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Ｌ想了一会说，噢，我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家里的朋友捧给你的一杯白开水，而不是咖啡屋里的咖啡。

  　　我点头，没想到一向浪漫的小Ｌ对待爱情确如此现实说法。

  　　

  夜晚，我望着户外的昏黄，无语。我于是提起笔来，写下《白鸟之死》??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　　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破碎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界　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怨

  　　就好象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无限湛蓝的天

  　　那么，就让我死在你的箭下

  　　就好象是　最终能死在你的怀中

  　　这首诗最初发表在校内的《 Q 》杂志上，小Ｌ很欣赏。

  　　我写给你的。我说。

  　　你喜欢写诗吗？

  　　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节奏太快了，提供不了诗歌生存的空间，现在很少有专业的诗人了，以前的诗人要不饿死了，要不就改行了。

  　　小Ｌ点头。

  　　

  　　五一的时候，我第一次单独和小Ｌ去碑林玩。那里有座假山，也不算很低的那种。据说山石都是从外地搬运过来的，我望着那么庞大的山体，心想：这可真是发扬了愚公移山的风格。不过这并不能破坏我的好心情。正如所谓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爬到山顶的时候，我们俯瞰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兴奋。

  我有点眩晕。小Ｌ突然说。

  也许是累了吧，我说，于是牵着她的手。我们面对面，距离很近。我深情地望着小Ｌ红晕的脸庞，发现她很美。

  你的眼神怪怪的。小Ｌ突然说。

  是吗？

  你的脸红了。

  是吗？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喝．．．喝白开水。

  不要这样，行吗？我们可以做好朋友的啊，最好的那种。

  至今我还没有明白所谓最好的朋友究竟是指的是亲密无间的爱情呢，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那刻，我知道我很可怜。

  　　

  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几缕昏黄的日脚顽强的射向广袤的大地，宁静而有壮观。

  这时候，不远处有群人，时而发出一阵阵笑声。

  那边做什么呢？小Ｌ问道。

  我努力地挤过去，只见人群里坐着一个中年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在在一个垃圾箱里找东西充饥。周围的人群眼神不是同情，而是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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