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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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眼睛
  

  天使的眼睛

  ——水中仙

  

  

  我又独自一人在那片小草地散步。多少年了，我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徘徊，回忆，思念。

  熟悉的空气，亲切的小草，还有，那些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

  小男孩。蹲在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离我只有几米远。他似乎很专注地在画着什么。他有一顶不太稠密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而且有一点淡淡的金黄。他很瘦小，皮肤很白。但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从侧面看他，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微微地向上翘，并且它似乎有和头发一样的样色，也是淡淡的金黄。这样的一个孩子，谁看到都会生出一种怜悯，想去爱护他。

  “你在画什么？”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问他。我多久没有主动和别人搭话了。

  “天使的眼睛。”他抬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认真讲解女性患者在饮食上怎样治疗外阴白斑地看着我，竟是如此的熟悉。

  他用他的小食指在沙地上画，一只很大的眼睛。那一幕，让我的心瞬间紧紧地一缩，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心灵感应，我愿意相信，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轮回，我愿意相信，我遇上了。

  物是人非是无奈。我至今挥之不去的是她留给我的记忆。我依然来这片我们一起散过步的小草地，我依然哼我们最爱的歌曲，我依然记得她赞赏的眼光，我依然记得她对我的所有鼓励，我依然记得她曾给我的一切……

  病房里，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瘦很冷，我紧紧地拽着，甚至害怕把它捏碎，可我更害怕失去她。我那么地用力，因为我害怕一松手，她就会不小心离开我。

  她看着我，病魔折磨后憔悴的苍白的脸，依然嵌着那双我最爱的眼睛。它总是温柔的凝视着我，无论我怎么喜怒哀乐，怎么抓狂张扬。她努力地扬起嘴角，轻轻地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从来都没有离开你，以后北京市西城区妇幼保健院也不会，我会看着你认真地生活，看着你慢慢成熟，看着你笑，看着你快乐……眼睛早已模糊，我看不清她的容颜。我只要她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白愣愣冷冰冰的地方。突然，我感觉到那只瘦小的手一瞬间失去了力量，我来不及呼唤，冰冷的手指已从我掌心滑落。

  她说她永远不会离开我，她说她会一直看着我，可是，是谁把她带走了？无力追索，因为我已经太累了。多少年了，我只沉醉在我们的回忆。她的笑容总会出现在我抬头凝望的夜空，她的脸时时出现在我的梦里，她的音容笑貌总是徘徊在我的周围。那双眼睛，总会在我寂寞的夜晚温柔地凝视我，她知道是我在呼唤她……

  小男孩五岁时车祸双目失明，焦虑万分的父母刚好遇上了她。她说，死后要把眼角膜移植给小男孩，要他代她继续看这个世界，要代替她，继续默默地看着一个人。

  “妈妈说，我的光明是一个好像天使一样的姐姐给我的。”

  “她要我好好地替她看这个世界，”

  “她还要妈妈告诉我，有一个人需要我的眼睛给他温暖。”

  “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我会帮姐姐用眼睛把温暖给每一个人，总有一天，姐姐说的那个人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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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真的没有骗我，她一直守护着这个世界里的我。

  现在我很温暖，因为我知道，天使的眼睛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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