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床

yqghc

  陪床

  　　

  听说哥在县医院住院了，我便趁下了班去探望他。

  病房在医院的八楼，我进去的时候哥正在睡着，我同嫂子打了招呼坐下来等哥醒来。约有十多分钟时间吧，忽然从隔壁病房里传来女子唱歌的声音，唱得是前几年流行的歌曲，是那种欢快的曲子，声音高高低低，虽有几处错调，也还婉转可听，丝毫没有亲人在床感到疼痛的样子，我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有一些惊讶。问起嫂子是不是唱歌的女子有病啊。嫂子说这个女子三十五六岁，是陪着她丈夫来的，来了好几天了。她丈夫的脖子上长了一个大瘤子，已是癌症晚期了，也不知为什么她整天总是笑呵呵的，还经常唱歌……我愈感惊奇。

  哥住的病房和隔壁病房共用一个阳台，我便好奇地走到阳台上隔着隔壁病房窗上的玻璃向里望去。房间里只有唱歌的女子和她的丈夫，丈夫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很瘦，苍白，骨瘦如柴的样子，脖子的右侧豁然长着一个比碗口还要大的瘤子，有气无力的，在等着妻子喂饭。唱歌的女子坐在病床的右侧，正对着阳台的地方，手里拿着碗，用小调羹正一勺一勺地不厌其烦地喂丈夫稀饭，不时地用卫生纸擦去从丈夫嘴角里流出的汤沫。嘴里正唱着刚才我听到的歌曲，好象是“三月里来花儿香”之类的歌，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象是看护的是她的孩子，而不是丈夫。好大会儿的功夫，喂玩了丈夫，停止了唱歌，转过脸去，象是在拭泪……

  我回到哥的病床前，哥已经醒了，我们说了些家常话，嫂子买了饭回来，等哥吃饭。我提起暖瓶去锅炉房提水，可巧的是隔壁那位唱歌的女子也在提水，锅炉的水流的很慢，要等很长时间才能灌满一暖瓶水。我带着好奇心和她打招呼，她显然很奇怪我怎么知道她住的那个房间，皮肤的好坏用某些色彩看出来我给她说了我是来看住在她隔壁房间的哥，她相信了。她说她和嫂子也已熟识了，都是陪床嘛。我说你唱的歌很好听啊，她的脸红了，随即叹了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轻轻地说，没有办法啊，他的病已到晚期了，医生说离去的日子不远了，我想唱歌鼓励他多活几天算几天，想用我的心唤起他，多陪陪他。我知治百殿风最好的药阐释科学护理道我的问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便说，对不起啊，我不该提的，惹你伤心了。她随即止住了泪，又露出刚才那种满脸含笑的神态。没事的……她笑着对我说，脸上的笑很勉强。

  我回到病房，闲谈中提起这件事，嫂子说他们夫妻从小就青梅竹马，五年前丈夫得了这种瘤子疼痛难忍，她便带着丈夫四处奔波，求医问药，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见效甚微，五年了，花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的钱，也没能使丈夫好起来，现在就只能看着丈夫慢慢地向另一个世界而去。丈夫开始得病的白癜风症状危害是很大的时候，她也是整天悲悲戚戚愁容满面，后来她想通了，与其在丈夫面前哭泣给丈夫很大的精神压力，不如笑如从前带给丈夫欢乐的心情，或许丈夫能心情好些病也就好了。于是她就整天笑容满面，给丈夫讲笑话，拉家长里短，鼓励丈夫有信心配合治疗，这才使丈夫能够活到现在。五年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重的担子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对这个不知姓名的唱歌女子充满敬佩之情，多崇高的爱啊！在病危的丈夫面前没有伤心悲伤之言语，还带着微笑，唱着歌，细心地照顾着丈夫，鼓励着丈夫战胜病魔。把欢乐带给丈夫，把悲伤留给自己。这样的爱难道不是我们这一代人学习的榜样吗？！

  　　

  今天是小年，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写于二零零七年三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