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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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照片
  

  妈妈的照片

  ——钟玥彤

  

  

  　　

  下午整理妈妈的照片，绝大部分是1966年她工作以后至1970年与同事、战友的合影，另有一张是在纱厂化验室被授予了先进工作份子的宣传照，当时扩充尺寸为32寸，就这张照片妈妈病危期间小姨还有跟我特别提起，遥想当年母亲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女性白巅峰的症状表现另一部分是81、82年期间与我的合照，还有小部分89-90年的，其中又有些是舅舅、姨的，一些是工作集体照。然后只剩下离我记忆最近的2005年11月22日和2006年8月19日这两天加起来仅有的十三张。

  这最后的十三张照片（8张是我生日那天在桔洲公园拍的，另外5张就是她住院时拍于中心医院的山水颐园）都是我亲手为妈妈拍下的，现在特别后悔为何当初不拍个百把千把？为何就不多用心陪伴在妈妈身边？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最最好的妈妈，我曾经是那科学防治白癜风 中科名医云集联袂抗白样麻木地冷落了她，到头才发现妈妈留给我的痕迹是这般少。眨眼已离别一年零三个月又七日，晃偌隔世的恐惧常常使我彻夜不眠，依然无法接受，再也看不到，再也触摸不了，再也无法聆听她的事实，这短暂的三十年徒成了虚幻么？真叫人痛不欲生！然而仅有的这点印痕也将日益模糊，这是时间的残忍——灵魂多么孤苦无依。

  妈妈，妈妈，你是否还能听到我的呼唤？你是否还愿意在我睡熟以后抚摸我的额头？你是否依然站在门边目送我的背影？你是否也在等我，等待我们来世的相见？妈妈啊，我是多么想念您！我不能没有您，妈妈！

  时间的无情有着穿透一切的速度，可是我只要我的妈妈，我那善良的妈妈！妈妈，我一点也不坚强，也永远不要学会坚强，求您别为此来考验我，求您，回到我的身边！众人都与我说起爱，说起温暖，但谁能够知道，没有了您，我就失去了世上最无私无畏的爱，那是人类最初的爱，也是终极的爱啊。

  妈，我想你了……你知道，这些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无不在想！妈，你在病榻上问我为何写诗？我低头看着你枯瘦的手，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却无言以对，噢妈妈，请原谅我的沉默。

  今日，整理你的旧信件，多么惊喜地发现16岁时你写下的这首诗歌：

  《十六岁的我》

  十六岁的我有十六支红烛

  每束烛光都映着我的丰盈

  十六岁怎么鉴别婴儿尿布引起的白癜风的我有十六棵常青树

  每片绿叶都耀着我的青春

  十六个春夏秋冬

  已不再牵着妈妈的衣襟走天涯

  十六个灿烂花季

  走过了便迈向茫茫人生

  高山，险路，还有一轮不落的太阳

  　　

  啊，妈妈，为何你不告诉我你也是文学青年？原来妈妈早在十五岁就向报刊投稿了啊。而今除了这首小诗，我该去何处寻觅妈妈的足迹？同事与友人的信件你保存了四十年之久，她们是否健在？这被存封了四十年的深情厚义，在我手中异常沉甸，啊，妈妈，我要如何替你继续保存？

  读着这些信件，我是如此真实地见到了那样的青春，理想，爱情与友谊。那时妈妈多么年轻，多么美丽，多么美好！如今岁月之河流失殆尽了，似乎再漫长的人生，除了曾经的只言片语，就徒剩下一掬尘土。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再也无法携您一同上路了，允许我把大地留给您，把山川河流留给您，把日月星辰留给您，当您到达天堂之门，噢，我的妈妈呀，请您一定要回头再看一眼……

  　　

  　　

  黄昏时分就启程，我们一起上路。

  我曾把你抱紧，我曾抵足遥望：

  你死了，在这里，

  漫漫黄沙，永夜不眠，

  还有永无止尽地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