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素，有空给我打电话

reoum · 发表于 2019-4-4 09:34:19

美素，有空给我打电话


  美素，有空给我打电话

  ——天舒





  美素，有空给我打电话

  那个时候，上小学四五年级，都还算是小孩，可心智并不像大人想象的那么单纯。一起玩的孩子，总有一个会被掐出来，受到孤立，排挤，甚至欺负。我就是常常被掐出来的那一个。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我有点口吃，母亲离家出走，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奶奶当过的姨太太。总之我是不得而知，到底什么真正的原因让我成为他们眼中的讨厌鬼。

  这样，使我变的自卑内向，除了上学，我尽量呆在家里。但是他们并不饶过我，在年龄稍大些的美素的组织下，她们会排起小队来到我家门口，不绝于耳的一直喊着小老婆，小结巴，小老婆，小结巴……..奶奶倒是像没有听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我却感觉很生气和委屈，有一次我想出去和她们干一仗，奶奶拦住了我，她说，你不要出去，她们是一群，你会吃亏的，一个人活在世上要学会忍。我看着白发苍苍的奶奶，混浊的眼中竟有盈盈泪。枯枝一般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我，生怕她一撒手我就会消失掉一样。我默默的哭了。我想，我的奶奶怎么会是姨太太，电影里那些姨太太是多么光鲜阿。

  而且很快，我就发现，按奶奶所说的忍并不能解决存在的问题。

  那一天放学以后，我低着头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路上，想着奶奶是不是又忘熄火而把饭烧糊掉。忽然感觉面前有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美素她们那一伙人，她们围住了我，那么窄的乡间小土路，我向左走，她们挡在左边，我向右走，她们挡在右边。我只好站住了。呆呆的看着她们。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接着美素就对我恶毒的骂道：瞧你那一口能吃一个包子的大嘴熊样。你那不要脸的娘咋生的你！我不还口，其实我也不治白癜风天津哪家医院好知道该还什么，那时的我白癜风怎么治好是那样笨嘴拙舌，认为自己连一个蚂蚁都不如，只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然后美素就对着我的胸口搡了一下，有人在背后恨拽住了我的头发，有人恨踢了我一下腿。我就倒在了地上。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背上踢，有人抓我的脸，我本能的挣扎着。但是她们那么悍，让我的手脚没有一点用武之地。我声嘶力竭的哭着，不知道和她们在一起折腾了多久。后来，有一个大人过来了，走近了吆喝了一声，她们才一哄而散了。

  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有人围过来看，作为一个女孩子，感觉那么羞愧，死的心都有了。我还看到地上被她们拽落那么粗一缕长发，有人替我捡了起来。我毫无意识的接了过来，然后一路苦苦啼啼趔趔趄趄的回了家。

  奶奶正对着晚归的我倚门翘首而望，看到狼狈不堪的我。奶奶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又看到我手拿着的那一缕头发，一把拉起我说，走，找她们的家人去。

  很丢人的，我被奶奶领着，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去到她们一家家控诉。她们的家人都对她们的女孩有这样的行为很震惊，认为他们家的女孩不会那么悍，会打人。她们的家人问我怎么回事，其实我怎能说出怎么回事，我哭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们的家人就安慰我说回来之后会教训他们的孩子的。

  之后，奶奶开始教育我，以后不要那么蔫了，谁都不要怕，先不吃亏再说。

  可惜奶奶没等到她的理念被我实践，就得了一场病故去了。我被接到城里的姑姑家。对我来说，新的生活开始了。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把所的劲都用在学习上。用来回报姑姑对我的付出。新的学校老师和学生开始对我刮目相看，由于我的学习成绩。我感觉到一股残缺又旺盛且独特的生命力充盈到我的身体中，给我鼓舞，让我愉悦，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体验。我逐渐明白了人应该怎样活着，懂得了人心就是人生最大的江湖。

  也就仿佛一打盹的功夫，那么快，眼皮底下，我就被别人认为从一棵不起眼的小葱长成大蒜了。有了别人羡慕的家庭和体面的职业。其实这期间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

  有一天，我陪儿子看牙，在医院的走廊上，我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一支裤管空空的女人，有点面熟，她一直看着我，我也不自觉的看向她，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我的大脑。美素，是那个恶毒剽悍曾让我感觉生活阴郁压抑甚至暗无天日的美素。

  然而，就那么一瞬间，我们竟几乎同时叫出彼此的名字。好像我们之间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开始攀谈起来。她说，慧君，我们那一起的同学就属你了。我说，什么呀，都不过是混碗饭吃。但是，她的眼里慢慢蓄满了眼泪，说，遭了车祸，截肢了，丈夫没有良心，跟人走了，她现在住在父母家，被父母养着，父母倒是真心疼她，只是经常受到嫂子的白眼。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说：“别怕，我小时候，只有一位年逾古稀的奶奶。”她怔了怔，有点尴尬。说：“你一定还记恨小时候我欺负你的事吧！认为我是个恶人。就该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没有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禁怔了一下，但是，我很快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美素。”

  一会儿，儿子被丈夫领着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了。我把美素介绍给他们。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真诚地说：“上面是我家的电话号码，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顿饭。”

  她看着名片，眼眶有点红红的，接着有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我递给她纸巾，她擦着眼睛笑着说：“我会甲氧沙林溶液的。”然后，我们笑着挥手告别。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希望她打电话给我，因为她现在是我小学时代的唯一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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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濮阳高新区一中谷爱琴电话：13603838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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