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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眼中那瓣月亮
看到你眼中那瓣月亮
——临风听雨
我和小真是同时被聘入这家药厂的。而后,又被分派到同一个车间的同一个岗位上。小真人很矮,长的却有灵气,属于娇小玲珑那一类型的女孩子。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那一年的夏天,燥热。我和小真总在休班的闲暇时光里坐在楼梯通风处,一边漫无边际地聊,一边瞅过往的行人。就是在那些个慵懒散漫的午后,我们注意到了一个高高的男孩子,他并不很英俊,却很有气质,雅致、随意、书卷气在他身上都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出来。同在一栋宿舍楼里住,慢慢地,我们知道了那个男孩叫林,并渐渐的同他有了些交往。林的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温和斯文,他是个很有创造力和个性的人,许多个夏日的周末,林都要拿出他那管长笛,为我们吹上一曲。我和小真常常和着节奏轻轻哼唱。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日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林的感觉有了那么一点点异样,和林的交往,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等我觉察到林看我的目光也有些意味深长时,我的心便涨满着,我等着林开口说那句话。
治疗白癜风最好的药物 时光在猜疑和期待中一点点过去。那是一个孤寂难耐的夜晚,我忍不住对小真讲了我的全部心事,宿舍外昏暗的树影簌簌地抖动着,躺在床上的小真忽然坐起,吃惊地望着我。
“你确定林就是你一直要寻找的那个人么?”小真问。
我无法回答她,也无法回答自己。
那个无眠之夜之后,小真北京白癜风哪里医院好无端端和我有了些疏远。夏天过去了,和林消夏的机会也不多了。生活好像一下子灰暗了许多。
不久,我被抽调入厂子的企划部,专职搞企宣。我走的那天,小真帮我收拾东西,她跑来跑去,显得很热诚。我们的心又融合在一起。
工作环境变了,心情也慢慢变了。许许多多的晨昏从我手中溜走。偶尔想起林,他好像已是一个遥远的近乎渺茫的梦。有时,我会回车间看看小真,她仍无风无烟地过着简单的日子。
那天,我又回车间找小真,小真不在。我以前的同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工饶有兴趣的告诉我,小真在谈恋爱了。我问和谁,女工说,一个叫林的大学生。我无法描述我当时的心情,我恍惚看到林望着小真时那纯清温暖的目光。那女工说,你不信么,不是在嫉妒吧?说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敏感的我一下子被刺痛了,我觉得那女工一定知道我以前对林的好感,我的血一下子涌上来,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我向小真和盘托出一个女孩最隐秘的心事,她却将这些隐私泄露给她人。那时的我,就这样轻易地将这笔帐记到了小真身上。
我要用一个聪明能干的自己赢回林的爱。那时,我身边正缺少一个助手,而林是学广告设计的,我写了申请,半个月后,林被借调入我的办公室,作我的助手。在工作中,我严肃果断,很少与林交谈,我们总是一丝不苟地作着自己北京医院看白癜风多少钱的事。工作之外就不同了,我们会海阔天空地聊。有时,小真也会来找林,小真起初打算和我解释,我笑了笑说,这是缘份。小真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我们三个在表面上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那天,我和林工作到很晚,林提议到外面走走,我同意了。
那晚的夜空中有一小瓣皎洁的上弦月,在蓝灰的云中澄明如镜。林突然问,一珩,你怎么还不交男朋友?
我无言,隔了一会儿,我说,你交了女朋友,很开心吧?
林亦无言。我们互相望了望,在对方的眼中,我们都看到了那一小瓣月亮。我忽然觉得,我并不是为了赢小真,而是在旧梦重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让我的心事永远地付之东流。我说:“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我?在没有拥有小真之前?”
林震了一下,他转过头,黑蒙蒙的眼睛盯住我,说:“你那么高傲、那么矜持,我的感情你会在乎吗?”
我相信,我那时的脸一定苍白极了。我想不到我会如此地不堪一击,林的一句话雷电一般击中了我。也许,不,不是也许,是真的,我是在乎林的。
我和林谈恋爱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虽然我和林都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都觉得对不起小真。我对小真早已没有了怨恨,只有深深的歉疚和关切。小真拒绝和我们见面,偶尔碰见,也只是冷冷的一瞥。两个月后,小真办了调动,北上吉林,临走那一天,她敲开我和林的办公室,分别递给我和林一封信,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小真在信中说,她很早就喜欢上了林,也许比我还早,但她不愿和我争,她一直认为林的选择是发自内心的。她说她再不会相信什么爱情。
我垂下头,心里雾蒙蒙的一片。我终于明白,小真对林的爱才是刻骨铭心的,而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都残酷地打碎了她的梦。
我和林都避免谈起小真。可是,许多次,正在谈笑的我们忽然沉默起来,我们知道那是小真的缘故。林结束了在我这里的工作,随之也办了调动,他要回到生他养他的江南。我们的分别居然平静得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林收拾行囊时,我看到了那只长笛和小真的信放在一起。在我的目光中,林舒缓悠扬的吹奏起来,他朝我转过脸时,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一小瓣月亮,楚楚地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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