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西窗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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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别西窗雾雨
      
   
    作别西窗雾雨（小说）
    　　
    ■ 雪城
    　　
    １
    　　
    　　
    接到邱萍的信使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郑万隆先生小说中的李晖。倒不是邱萍有点儿李晖的模样，而是我心里希望她象李晖。其实小说里的人物毕竟在小说里，邱萍只能是邱萍。
    邱萍在信中说你最好在八月十五那天到达W市。 并说她会在那里的车站上等我。我知道W市的车站是非常热闹的，既便八月十五那天是中秋节， 车站里也是人头挤挤的。尽管如此，我肯定会如期到达的。但我知道既使我在八月十五那天没有如期到达目的地，邱萍的运气也不会象岑朗那样遇上无雪的冬季。张抗抗女士写岑朗离开校园的景儿真让我动情地流下了热泪，为岑朗，为所有伤过感的女人，更为我自己。关于这一点我自己都有一点可笑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会为自己流泪？虽说岑朗走向火车的当儿，天空下起了雪，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意，但八月却正是W市的雨季。 因此我叹服邱萍为我们选择了这样一个相逢的日期。
    　　
    ２
    　　
    从我们这儿出发到达W市需要坐二天三夜或者三天二夜的火车， 就看你搭上了哪一趟车次。虽然路途遥远，漫漫千里，但对途中的许多景物我已十分稔熟。只是我没有在西安和兰州逗留过，对这两个城市，我怀有深深的向往，这一次能否在半途停留去看一看呢？我拿不定主意！因为......但是.....
    好在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筹划。
    嘉峪关倒于我来说已十分的亲切，因为我造访过那里，用手抚摸过它浑厚的墙身，用耳贴在它的墙壁上试图去听一听远古的驼铃，尽管很遗撼，我只听到了风的细吼声和继之而来的死一般的宁静，但我依然继续听着，那静让我沉醉了很久，那是一种天和地凝成了永恒的宁静。
    那是天籁吗？
    大概我和邱萍的每一次分别都是很宁静的吧，对于静我已认定它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字眼。那一刻，她提着行包或者我提着，而我或者她都躲在远远的地方看对方的背影。她上车或者我上车俩人都已习惯了，虽然泪在流，但不流在眼里，而是流在.....有人说是肚子里，有人说是心里， 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无论流在肚里或者心里都没有流在眼里。然后我们默默地为对方祈祷，为对方祝福，又默默而急切地盼，盼相聚，更盼这分离的时刻早一点过去。
    对于相聚我们都以热烈的姿态来迎接它。好象有了生物感应，列车还没有到站，我们可能就已感到了对方的心跳，那感觉产生在一瞬间，却可以长久地保存在我们的记忆里。
    和每一次出发一样，我都要在动身的前夜将旅途中所用的东西规整到那个棕色的小皮箱里。衬衣，衬裤，背心，裤衩，牙膏，牙刷，剔胡刀 等等，间或可能还要带上一瓶花露水之类的东西，最好不要是国产货。
    带一本什么书这是很关键的。带哪一本呢？《有人敲门》读了以后让人心惊肉跳。在读了《有人敲门》之前，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九四四年出生的郑万隆先生为何能写出一个浪漫而又枕于幻想的李晖来？《有人敲门》好象是他写作的一个特例？继之他又写出了让人无法不深沉下去的“异乡异闻”和“东西南北”，似乎他一下子从一个浪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企图走出城市的老人。
    但我爱读《有人敲门》。
    不止一次。
    虽然每一次读它都让我回味再三，但那里面似有似无让人琢磨不定的敲门声却又让人神经过敏。我反对作家们把什么事都写得那么神乎其神，可我又喜欢那些叫人神心颠狂的作品。比如郑万隆，郑万隆，郑万隆。
    在旅途中最好带一本供人消遣的书。可是，带哪一本呢？那本书是描写什么的？哦，那是一本秦文君女士的小说，她写少女们谈恋爱的经历让我汗颜。我那时什么也不懂，那时候邱萍也只有十七八岁吧，大概上了高中的女孩就懂得了如何打扮自己了吧。邱萍那时候喜欢留两根粗粗的长辫子，那辫子很适合 她圆圆的脸型。她的眼很细，可两道眉却弯得很有朝气，尖尖的小鼻子，玲珑小巧的嘴，还有左边脸上的那个酒窝，实在是邱萍只能是邱萍了。
    书架已给塞满了，可是，想找一本供消遣的书竟是那么的难。这书架上的书就是我的全部财富。我希望让它们为我发挥出它们的一切作用的。但是，没有一本合适的被称为消遣的书！连一本也没有！从上往下数都是世界名著巴尔扎克和屈原之类。总不能带一本《离骚》在路上看吧？那太装璜了吧？董君就反对我买这些书，他说你还不如到我的音像店来买一些原声带回去轻松轻松。他还说你们搞学问的人最需要在紧张的忙碌之后的放松了，何必那样苦苦地盯着那些方块字熬眼？我那时只有沉默，有人说沉默是最好的反对。但我不会以董君为敌，他只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
    　　
    　　
    ３
    　　
    买卧票只能去找董君。没有他的帮忙我只有和大多数旅客一样象挤蚤子那样挤在一堆。尽管我知道北京中科医院都是假的，北京白癜风医院买卧票很贵，有点奢侈， 但去看邱萍又不是经常的事， 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旅行是很累人的呢！
    有一次邱萍问我：“你感到累吗？”
    我不置可否。我没有明白过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呢？累了吗？”
    邱萍耸耸肩：“我没什么，关键是你。”
    我知道邱萍对我的信任。这可以从她的每一句话中听出来。但是光信任就 能代替一切吗？
    那一次我们是在红山商场。红山商场是W市最大的一个商业市场， 这里面的货很多也很全，但这些东西大多来自内地。并以上海、北京、天津的货为主。这些海货京货内地货让人感到的是空虚。“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良久我才说：“我吗？说什么好呢？”
    我望着她，她的眼睛比十七岁时更秀气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出落成水里的芙蓉了。简爱好象不是她这个样子。她说简爱是英国小姐，她怎么呢和她比呢，我说简爱很自然天成，不苛求得不到的东西。因此邱萍说简爱不是一个积极的人生主义者。
    有的时候。
    谁呢保证自己一贯一致呢？大概没有人！我就不能保证自己。如果一个人 从生下来是什么样的长大以后还是啥样的话，那太令人吃惊了！所以我们“有的时候”影星方青卓任“全国青少年白癜风公益援助项目爱心大使”不能强求每个人。要宽容、要大度、要允许别人怎样怎样。
    如果对每一件事我都能这样想就好了。可是这太难办到了。过两地分居的日子，我怕我做不到。好在我和邱萍还在继
    续
    等
    待。
    “我们是不是想一个办法。”邱萍突然问我。
    “当然，我们得想一个办法！一个好办法使大家两全其美。”我随口说。但说完我又很后悔。
    “你说呀，什么办法？”她一下子把我的胳膊搂得紧紧的，扬起她漂亮 双眉，动情地望着我，“你说嘛！”她那期待的样儿一下把我逗乐了。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象小鹿一样摇摇头，一副亲昵模样。
    “别急吗，我不正在想嘛。”我笑她也笑。
    “咯咯咯，等你想出办法来我们都成老头老太了。”说完，她嘎然止住了 笑，用鞋底刺地。然后，我感到她的手轻轻地从我的胳膊上往下滑下去滑下去 滑下去。
    我仍在笑，浑身却是汗。
    可能我们都感到了我们的情绪与市场上的气氛不协调，我们没有逛完所有的铺面就早早地离开了那里。再去哪里呢？八一广场就在不远白癜风的治疗法的常见因素是什么处，可我们实在没有了兴致。我们被一个问题 ，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给困绕住了，就象走不出迷宫的孩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回避问题固然是一种安然的好办法，可这个 办兰州最好的白癜风专科医院地址法不具有持久力，总有一天我们还要面对它！
    “告诉你一件事.......”当夜已经拉下了帷幕，当城市被霓虹灯笼罩在一片虚幻般的景色里白癜风应该怎样饮食最好，当老人开始遥望星空，当孩子们开始回家，当妻子开始忙碌 着准备全家的晚餐的时候，我们还在大街上遛达，不知该往哪里去。在青年路 的一簇冬青前我们都不想再走了，邱萍站住了对我说：“我打算去白碱滩，那 里有一个分理处刚刚开张，正需要人，而且......”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我弯下了腰看她低下头的表情。
    “而且郑键也在那里。”
    “郑键？”
    “他写信让我去的。”
    “你疯了，白碱滩是什么地方！郑键要去让郑键去好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单位领导闹别扭了？”
    “没有啊！”她张着大嘴，那样子好象是很奇怪我怎么这样问她。
    “没有？！那你发什么神经呀你，在这里好好的，你去那鬼地方做什么呀 你！”
    “我想换个环境，我感到这里很闷，而且那里的工资比这里高。”邱萍的 声调越来越低了，她好象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人似的。
    “怪不得！你是闷出神经病了你。可是，你要知道白碱滩不会比这里好的，甚至你会觉得那里更闷。这里大大小小还是个城市，你干吗呀你！”